玉堂春暖

十分冷淡存知己

【琅琊榜】利涉大川·中(誉靖,R)

无舟:

作者的话:这一章时间顺序是乱的呀,当片段灭文看好了_(:зゝ∠)_。



“景琰,你先起来。”萧景桓放下酒盏,向着别处移开了视线,不去看面前之人。

 

靖王一言不发地伏在他身前,春衫单薄,勾勒出青年的修长身段来。他的鬓发在拉扯之间有点乱了,落下一点鸦黑的发尾,复又被满脸热汗黏在额角。

“皇兄。”

过了很久,萧景琰把头伏得更低了些,肩背如弓,声音是绷紧的弦。

他既不愿开口再求,又不得不卑躬屈膝,便用了这个折中法子,万分屈辱地吐出这两个字来。

 

“景琰。”誉王以一种阴沉的语气回应了他,“快起来。若让旁人看到,我可就帮不了你了。”

帮?

萧景琰极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,慢慢直起身来。他的腿跪的有点麻,血液轰然冲下去,冷热交织间,眼前的一切都如幻梦一般,全无实感。

萧景桓在前面坐着,此时冲他招了招手,说:“来,这边坐。”

 

正是春夏之交,誉王的庭院里只得王妃新植的一株细瘦花树,阳光毫无遮盖地翻卷腾挪,冲到廊下又倏然而止,惟余室内黢黢的一片阴凉。

靖王向着更深的深处走去,手被誉王十分热络地拉住,随之一股柔和力道袭来,不容分说地让他跌坐在萧景桓身旁。

这样热的天,誉王穿的也是极端庄的颜色,更衬得他眉目清朗,带着蓬勃热力,盯住了身侧的猎物。

 

“我既然今日叫你过来,就不会不保你。”他慢条斯理地说,“景琰是聪明人,这道理不会不懂吧。”

萧景琰的手腕被他扣着,烙铁般灼痛,倒叫他周身冰凝,渐渐冷静下来。

“还请皇兄示下。”他望着萧景桓的侧脸,真真是如临深渊,誉王抓着他的手随时可以救他于一线,又可以决然放开,让他就此坠落下去。

 

萧景桓见他虽然面无表情,眼睛却湿漉漉的,像是盛着一汪泪水,一眨就会滚落下来。

靖王到底是没经过事,还小得很呢。

他十分怜爱地笑了笑,拍了拍青年的脸颊,手指下移,握住了他的下颌。

 

靖王的脸被他抬起来,大眼眨了眨,露出一点惊慌困惑的神色。

“皇兄……?”

萧景桓的手指抵着他的喉咙,感觉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,让自己的心底生出一丝难耐的痒意。他凑近了一点,吻了吻皇弟冰凉柔软的薄唇。

“景琰以为如何?”

 

萧景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,猛然向后退去。他们离得很近,绛色与纯黑袍服缠在一起,誉王反而向前倾过了身,把靖王半压在了铺着薄毯的地面上。

他的眼睛黑沉如墨,脸上却是笑着的:“庭生的事,景琰要好好斟酌才是。”

萧景琰的手撑在他的肩上,先是极愤怒地收紧,又一点点放开。

一张破碎的网,一局溃不成军的棋。

一滴汗落在他眼睛里,又被他下意识地挤出来,如同泪水,沿着面颊清瘦的轮廓向下延伸开去。他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归于寂静。

萧景桓半抱着他的腰,觉得自己的心思像层林覆压下的溪流,原本就生意盎然,此刻见了天日,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唱起歌来。

 

“有酒吗。”靖王终于开口。

“自然。”萧景桓似有无限耐心似的地答道,“去年冬天你拿给我的那三坛子酒,我埋了一坛在院子里,如今正好起出来喝呢。”

萧景琰看着他,嘴唇颤抖,终究没有出声。

 

******

 

萧景桓有时会把靖王绑起来。

倒不是说他担心萧景琰伤他,莫如说他要用这个来控制他。

驯服也好,折辱也罢。他总觉得自己是感情中的弱势,因而要用些肉体上的手段来壮声势。

 

萧景琰的手被他用衣带捆了压在头顶,蜜色肌肤衬着绛红布料,情色迤逦,又似一抹干涸的残血。

他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,眼角晕着一尾红,嘴唇肿胀如花瓣,战栗着漏出些不规则的喘息。

誉王还在他里面。他一手握着靖王的胯骨,一只手沿着腹部肌理一路抚摸上去,扼住了他的咽喉。

血脉的搏动在掌下鲜明清晰,和他的心跳逐渐同调,最终维持在一个不快不慢的韵律上。

 

如非必要,靖王在情事中从来不发出声音。他是一张哑掉的琴,弦断板折,无人倾耳。萧景桓向上看过去,靖王的十指紧扣在一起,苍白而委顿。他很多时候是沉默的,死去的,肉体明艳丰盛,其他都被他自己埋在昨天。

誉王心里觉得很可惜,但解决方法也不是没有。强迫的情爱里,真相和情感如流水杳然远去,有时他又能从靖王情欲熏染的眼尾看见曾经的天真少年,正用一种悲伤的表情,默默注视着他。

 

……皇兄?

他还记得萧景琰那个惊慌失措的表情,薄薄的唇微张着,露出一点柔软的舌尖。

等到所有讶异急怒破碎后,萧景琰就戴上了僵冷的面具,和他一样长大了。

 

*******

 

第一夜靖王喝了很多酒。

他在边关练成的海量让他无可避免地清醒,酒水从他微微敞开的襟口淌下去,肌肤邀请般闪耀着甜美的色泽。

誉王很耐心地等着他。他等待了这么久,并不在乎再多这一刻。

等到萧景琰的头慢慢垂下去,他才伸出手,慢慢笼住靖王的瘦削的肩骨。

 

靖王半靠在他的怀里,汗湿的额头磨蹭着他的肩颈,呼吸浅而急促。

萧景桓低头吻他的唇舌,烈烈的酒意一路烧过来,他好像也有点醉了。

萧景琰细长的手指斜斜搭在酒盏上,指尖浸在透明酒液里,苍白如玉石。誉王拉过那只手,去吮吸冰凉的指尖,忽然听得萧景琰喃喃了一句。

“为什么是你……”

他回过头,见靖王正透过低垂的长睫看着他,眼中晦暗不明,眼梢积了一点晶亮的水光。

 

他还醒着。

他一直醒着。

 

*******

 

般若善卜。

誉王处理公务的时候,她常常坐在廊下,慢悠悠摆弄那些算筹卦书。

秦般若尚不足二十岁,只比王妃大一点,已经是萧景桓的股肱。她那时候爱着石榴红裙,潋滟春色行步间荡漾开来,既有惑众媚骨,又还残存着某种少女的娇憨天真。

 

美人在堂,萧景桓却是正经地坐怀不乱。他理清一笔乱账,眼睛酸痛,就走到门口,去看外面澄澈的天幕。

般若也不抬眼看他,只问了句:“靖王那边的事,可还有什么需要般若之处么?”

她年纪小,虽然貌美,但言语间不知收敛,娇声细气,烟视媚行,惹得誉王皱了皱眉。

又念及她是提供庭生金碟证供之人,他才收敛了火气,道:“景琰素来性格刚直,我虽有几分把握,却不知能否彻底压制住他。”

般若叹了一声,刚要讲话,突然被手底下的卦象吸引了注意。

“殿下,”她温柔地放低了声音,“却是个好意头呢。”

 

却是一卦风雷益。

“益者,损上益下,民说无疆。自上下下,其道大光……”般若见萧景桓有些疑惑的样子,十分体贴地补充了一句,“这卦辞很好:利有攸往,利涉大川——如鱼得水,贵人襄助……殿下明日多半是个胜局呀。”

誉王向来不信这些的,他脑子里只有萧景琰——成不成功都在明日,面前不论是高山还是大川,他都要硬着头皮踏过去。

此时,他看着般若,含笑点了点头。

“借你吉言。”
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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